2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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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3】
[他像只刺猬一样缩成一团退回原点 然后和我说 要当个旁观者]
去台湾之前我回了趟家，收拾必需的东西和找陈婧拿东西。
事情不多，时间很赶。
我也不能骑车或是叫出租，无论哪一种大概都能引来某个特殊职业的叔叔，短期之内我并不想见到他们那么多次。
所以只能让小马哥拿了行李箱先去到楼下放好，我站在门口急匆匆地穿鞋，口罩线反绕在耳朵上都没空去理，只一味地应着妈妈的嘱咐，“嗯，好，知道了。知道啦我这么大了，会打电话，拜拜。”
然后“砰”地一声，出门了。
我看着门，懵了一瞬跑着下楼，底下保姆车的喇叭也短促地响了一声。
一坐上车，我就把口罩摘下来把线绕好，小马哥一个油门踩出去也没干扰我。我看了眼手机，陈婧已经到了，回了句没什么卵用的“马上马上”，就把背砸进座椅，看着前方还算是畅通的车流。
“发什么呆哦？”小马哥瞥了眼后视镜问我。
我摇摇头，后知后觉他在看前面，又补一句，“没有，就是……想带爸妈去旅行。”
“噢……以后有机会的咯。”
……以后吗？
我没应他，只看向窗外熟悉的街道和坡。
谁知道以后的事呢。
以前的我并不知道已经成为现在的以后，是可以出道，能站到央视，能上王牌综艺，还能去台湾玩儿着工作的。
现在的我也不知道未来的那个以后，还能站上更大的舞台，在纽约街头行走，踩着落雨和风，看广场白鸽，夜间灯火。
当然我也没想过，我会喜欢一个人。
——
我和陈婧约在学校附近，大周末的没什么人。到了的时候她正坐在石阶上朝我挥手，我捂紧了口罩跑过去，和做贼似的。
“买到没有？”
“废话。”她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飘出那种老人家身上膏药的味道，“都是老牌的跌打药，很管用的。”
“我知道。”
我数了数，心里默算了遍通告表上学舞的日程安排在哪天，确定没错之后就要走。
“诶你等等，有没有这么赶啊，聊聊呗？”
“还真挺赶的，十分钟好不好。”
“就几句啦。”
我也坐上石阶，腿晃晃荡荡，视野一下宽了不少，“想说什么？”
她冲我手里的跌打药昂了昂下巴，“你这样，不会太过吗？”
我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手指勾着的袋子里，黄色的药水和喷雾，还有零星的一些云南白药，在我腿前晃。
“你要是看到我家里源源不断的巧克力和我桌上那一沓字帖，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
陈婧睁大了眼，“你那字帖是他买的？我说你中考那会儿怎么突然抽风去练字来着呢。”
“不是他买的。”
我摘下口罩，“是他写的，一个字一个字写的。”说完再戴上，也意料之中收获这姐们儿快要掉下来的眼珠子。
“不要想太多了，”我白了她一眼，“我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就别说出来让我自作多情了。”
“那怎么办，你们……也不能说吧，那这样算什么。”
“也不是不能说……”口罩下叹出的热气熏得鼻子有点酸，“是不敢吧……说了以后呢，好的结果我真没敢想，坏的呢，兄弟兄弟做不成，朋友朋友不可能，最坏的就是，直接把他吓跑了，我就该哭了吧。”
“不至于吧……他对你很好的啊。”
“是啊，可是他躲我也躲得很厉害。”
“不是冲你的不是吗。”
“嗯，我知道，他也说不关我的事。”
“反正如果是我……”陈婧看着远方围栏内的篮球场，篮球场正对着教师办公室，“我应该会试试。”
我就笑了，挺苦的那种，在口罩下她也看不见，“你不会觉得不应该吗？”
不应该喜欢的人，不应该说出口的话。
什么都不应该，所以从一开始连试试都不行。
“可是喜欢本身并没有错啊。”
我捏着袋子耳朵打成结，打得死紧。
“我当然知道啊……”
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
天上的云没走到一起就被风吹散了，树上的果子还没成熟就被人打落摔得不成形。
没有用的。
陈婧忽而转过头来，“老大，你不应该这么怂的。”
怂？！
这下我是真的笑了，跳下石阶蹦了蹦站稳。
云不见了，树上也没了果子。
“你不懂。”
喜欢本身当然没有错，可是如果这样的喜欢会给他带来伤害，就不一样了。
——
没人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踏上去台湾的旅程。
向往固然有，然而之前不再有下文的合约总让我有种这是最后之旅的隐忧，尤其易烊千玺还不和我们一路。在香港等着他来和我们会和转机的那空档其实真的没有很久，可我偏偏坐立难安，冷掉的奶茶显得格外令人作呕。
在我终于无法下咽决定放弃的时候，他也终于到了。
被人领着，戴着帽子背个大包，微垂着头走过来。
周围的人群小面积地开始嘈杂。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窝，还没怎么动他就挨着刘志宏坐下去，和我隔着一个王源儿。我蓦然想起上次机场的事情，便不动了，拿过被我放弃的奶茶，拿着吸管乱戳。
也不知道在乱戳个什么劲。
我边戳边瞄着他，看他摘了帽子，甩几下就要到眼睛的刘海，再把包背到身前来。
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
好不容易视线扫到我这里，一个“你”却噎在喉咙口，被他们抢了白。
“怎么这么晚？”
他“嗯？”了一声，才慢腾腾地答，“噢，延误了，又有点儿堵。”
“要不要喝的？”
他摆摆手说没事。
他们又问楠楠，他才有点笑容，“趁他睡着了出门的。”说完揉了揉眼睛。
他们还想再问，我一个没忍住，“安静点儿吧，本来机场就够吵的。”
“……”
他就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去。
……误会大了。可又找不到由头换位置靠近他，我只得拿出手机掩在奶茶后面噼里啪啦。
“我不是说你，我说他们呢。”
然后我看他没什么表情地发过来一个“嗯。”
……“嗯”是什么意思？
我又发，“你吃东西没有？饿不饿？”
“正在输入”了好一会儿没动静，我抬头看，他还在打。
然而最后只有几个字而已，“不饿，没事。”
我还在想怎么回，他就站起来，我脱口而出，“去哪？”
“……卫生间。”
“我也去。”
“……噢。”
我跟在他身边，他也不说话，从我一低头就看见的发旋都透着股低气压，搞不懂他们怎么就还能没心没肺问有的没的。
“没睡好吗？”
他洗手洗了很久，听到我问才停下来。他摇摇头，“没有。”
“那你……真的不饿？点份面好不好，垫肚子也行。”
我歪着头看他，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我说，“我想吃东西的话自己会买的。”
眼睛有一股水汽，我一眨眼再看，又不见了，看错了吗。
“……你怎么了？”
“没有啊，别瞎想。”
“你就是不舒服啊。”
他叹了口气，“王俊凯……”
“噢，是不是因为到台湾要坐大巴？你每次坐公交都不舒服……没关系，他们不知道我知道嘛，等到了以后……”
“你最近睡得好吗？”他突然打断我。
“……什么？”
“我说，你最近睡得好吗？”
“挺，挺好的啊。”
“是吗……”
他笑了笑，“等到了台湾，我自己一个人坐吧。”
我也笑了，“……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我笑不出来了。
——
一堆摄像机先上了车，镜头黑漆漆地对着我们，而我站在最前，看着第一排的座椅，想起头一回和他坐公交他缩在角落里的样子。
我很想回头，想看一眼他。
自打在台湾落了地，他就愈发降低存在感，即便有记者有镜头，也丝毫不客气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如非必要绝不开口。
我想看他怎么样，想握他的手看是不是冷的。
可我没有。
“走啊站着干嘛？”
王源儿一推，我顺势坐了下去。
我坐在过道，抬头盯着他。他看我一眼就要往旁边走，结果被王源儿一屁股给占了。他又看向后边的位置，脚没来得及迈，就被刘志宏一句“想什么呢，你们三肯定要坐一排的”钉在原地。
我转而看地，挪出空间，说，“坐里面。”
他的脚尖终于转向我的方向，可我们短袖布料摩擦而起的气流都是冷的，就算切实在我身边坐下也好似隔了一条冰川。
因为他一直，一直，看着窗外。
我真的不懂他所谓的想要“一个人坐”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拎不清的人。
除非。
是不想和我坐一起。
可是为什么，我是哪里惹到他。
“诶小凯，要不你和王源换个位置？”最后一个上来的staff忽然来这么一出。
易烊千玺倏而转过头，眨眨眼睛又转回去，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莫名就冒了火，拎起书包站起来。
刚一坐下就看到他流连在车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居然从包里拿了蛋挞，一口就是一个。
……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饿的，分明就是不舒服的，如果我坐他身边，他就打算饿一路吗？
“你很热吗小凯？看你一直在用领子扇风诶。”
我扯出一个笑，把衣领往上提溜。
我何止是热，我是要炸了。
——
后来想起这一段觉得很好笑。
自觉比同龄人多看了些山川湖海，人事浮浪，就以为很多事都能处理好，情绪可以收放自如，事态也尽在把握之中。
偏偏忘了再怎么有经历，我和他也不过还是两个小孩儿，爱与恨炙热浓烈，喜与悲纯粹透明，都明晃晃地摆在面上，彼此都没发觉。
我只发觉他进到餐厅时候眼睛闪闪发亮，在蝙蝠车前像个第一次见到圣诞老人的孩子一样站了许久。
只注意到他看着魔术师演示的手跃跃欲试，在学会编织一颗心之后献宝一样分享又小心翼翼珍藏。
还有竭尽全力地玩游戏赢到大床，抱着鼓鼓的书包心满意足坐在床上好像回到了家。
我以为他好了，没事了，在此之前所有的不对劲可能是身体真的不舒服，又或是水土不服之类。
可是原来不是。
我没看到他在我和他自拍之前一闪而过僵住的笑，自拍完在我挑图的身后看着我愣神，我转过去喊他，他又转到别处去。
我没在意他一直紧紧抱着鼓成球的包，收拾东西的节奏比平时慢了一倍。
我没有在意这些，所以我递给他那一袋膏药的时候，也没发现他原本就没有上扬的唇抿得更紧，被长长的刘海遮掩，唇珠都不见了。
“我跟你说，这个跌打药特别管用，我婆婆一用就好。还有喷雾啊，膏药啊，反正我带了好多药，不过你也别仗着有药就没命跳昂……”
“还有啊，晚上早点睡觉了，不要插耳机了听到没有，一整天都怪怪的……”
“王俊凯。”
他突然叫我。
“嗯？”
他抬起头，眼色和台北的夜一样浓，又喊了一遍。
“王俊凯。”
我没出声，就这么迎着他的目光直接看到了我自己。
我心脏骤然发紧，然后听到他说。
“我们谈谈吧。”
——
我们走到屋外，并排走着，没走太远，走得很慢。
路灯底下的两道人影，没融到一起去。
一开始，我们都没说话，只有裹挟着咸味的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们一圈一圈地绕，不知疲倦一般没有尽头。
我在等。
“你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这么晚在外面晃悠是什么时候？”
他声音有点哑，我也没想到等来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上一次……北京啊，我们坐公交回家，你妈还泡了两大杯牛奶。”
“第一次呢？”
“第一次啊，楠楠发烧那次咯，你大半夜地要回去，我就跟你回去，结果你爸妈还以为有小偷……”
“我记得那会儿还很冷，大半夜你就穿了件衬衫，然后咱俩在街上还跑起来。”
“是啊，你还说，你以前睡在滑梯上等你爸来接……啊，那天几乎通宵了吧，你还给我做糍粑来着。”
他踩着自己的影子，低着头，“好吃吗？”
“好吃啊。等回去了，我也给你做什么吧，你都没吃过我做的东西。”
他没说“好”。
“王俊凯。”
“嗯。”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没懂，“……变成什么样？”
“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像现在这样，这么熟了。”
“时间久了就慢慢熟了呗……”我踩着拖鞋，漫不经心。
“很久了吗……好像是很久了……”
我猛然间反应过来，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说这些，“谈谈”是要谈什么？
“千玺……”
他突然往前跑了两步，又低头接着走。
两道影子一前一后，彻底拉开距离。
“我今天，听到一特别好笑的事情。”
“有个人问我，你知道王俊凯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然后我想，这什么鬼问题啊。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你觉得我很弱，你觉得我可怜，你是因为同情我才对我好。”
“是不是很好笑？”
……
一点都不好笑。
所以果然还是事出有因的是不是。
我走到他面前，“谁和你说的？怎么有人能有机会和你说这种东西？你又遇到了？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没人在你身边吗？”
他一句都没回答我，“你不问问我怎么想的吗？”
“……你不会信的。”
他点点头，“是，我没信。”
“我一开始很懵，我想，他在扯什么犊子呢。什么可怜同情啊，我有什么可怜的，我又有什么地方需要别人来同情。至于你……”
他忽然笑起来，“你这个人呢，傻不拉几的，哪有那么多心思啊。”
我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心说你夸就夸呗还非得带个傻，然而他就没了笑容。
“可是，你真的没有事情是没告诉我的吗？”
什么事情，难道他知道了？所以才要和我谈？
“……我们天天都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啊。”
“我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的王俊凯。”
“你在重庆，我在北京。地图上画条线都有好一段儿。可是我居然从来没想过起点在哪里。”
“……什么起点？”我屏着呼吸问。
“抄手啊，你记得的吧。”路灯下他的眼，看不清是水还是雾。
“为什么你那天明明已经走了又再回来？带我坐公交吃抄手，还和我说不开心的要说出来，很多事我扛不了？”
“后来又来一次，所有人看到横幅的反应都被吓得不行，只有你一心带我走。为什么？”
“我找了很久的那张字条，你看到了对不对？”
我张了张嘴，却组织不了语言。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挖人旧疮，为什么要提醒他？为什么一直都要提醒他啊？
他看懂了我的反应。
“所以起点真的是那里啊……”
我哭笑不得，“你还是信了，你还是觉得我是在同情你。”
“我没有。”
他断然重复了一次。
“我没有。”
“我只是忽然发现他说的一句话特别对而已。”
“王俊凯，我根本对你一无所知。”
“你在说什么啊？”
我每走近一步，他就退一步。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慢热，再加上异地，我知道有些事情很难。可是我觉得没关系，这不是问题，我慢慢了解就好了，慢慢去补回来就好了，重要的是以后。”
“至少我已经知道你不开心的时候会去坐公交，很爱吃小面，唱歌的地下通道我也去过。”
“我以为我慢慢努力去靠近就好。可是原来还是没有用。”
“你有什么事情我从来不会第一时间知道。私生的事我不问你就没想着要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被人追了好几条街就差没晕过去。”
“你心里有事明明就睡不好，可是你骗我。半夜三更起来坐沙发上发呆的是谁啊？白天化个妆都能睡着的又是谁啊？”
“你知不知道有人问我你怎么了的时候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这些都让它算了好了。”
他忽然往前朝我走了一步。
“最可笑的是什么。”
“他们给我看你小时候的视频问我那时候你几岁，我答不上来。”
“我以为我补全了的，我没想到原来还有那么多。”
“在地下通道里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说那些视频没什么好看的让我别看。”
“我现在懂了，看了也没用是吧。”
“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我活该做个旁观者。”
他眼眶发红，拳头握得死紧，可我连手指弯曲的力气都没有，仿佛全身血液倒灌，脑子轰隆隆的。
“旁观者？所以呢，你要和我谈的就是这个吗，有结论吗？你要怎样？要走吗？”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卸了他的拳头，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那儿。
“易烊千玺，你凭什么控诉我？你比我好多少？我就了解你了吗？你对我坦诚了吗？”
“你以为在努力的就你一个人吗？难道我没有吗？字条那件事情，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你跟个没事人一样你要我怎么办？难道我要把字条拿出来放在你面前说，我来安慰一下你，这样吗？”
“我承认，我是从那个时候想要了解你。可是你呢，你让我了解你了吗？如果不是误打误撞我陪你回家，我能知道多少？”
“我也以为我比别人知道的要足够多了，可结果呢？”
“过去的事你不愿意提我就不问，那现在的呢，你说实话了吗？”
“喜欢玩偶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可爱吗？每次坐公交都不舒服到底是为什么你和我说了吗？”
“我也去补了视频啊，你以前跳舞，唱歌，笑得那么开心，可是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你受过那么严重的伤差点就跳不了了。”
“这些我能问你吗？我问了你就会说吗？我才是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吧。”
我们瞪着对方，谁也没有退让，像两只困兽，找不到解救的方法，只能互相伤害。
他慢慢挣开我的手，退后两步。
“那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好了。”
到此为止？
我总算明白什么是怒极反笑。
我走上前，抓住他的衣领。
“从一开始就是在找借口吧？什么旁观者啊？你要走就说好了啊，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什么梦想？根本就是玩玩儿而已吧？”
他突然呼吸急促，本来就通红的眼眶要瞪出血来。
他猛地把我推到地上，在我眼前放大的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流下泪。
我登时就愣住。
我从未看他哭的，我没想过他会哭的。
我说了什么。
当然他最后没有哭，只是揪着我的领子，“你质疑我什么都可以，你凭什么质疑我梦想啊？”
“我一直都在想当初为什么去重庆的，一开始知道，之后糊涂了，再后来明白过来，最近又不懂了。”
“我没找到答案，可我一直在找。你告诉我我这是在玩玩儿而已？我坚持到现在不是为了玩儿的。王俊凯，我以为这一点没有人能比你更清楚，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清楚？
我眼眶发涨，笑出声。
我清楚什么？我能看清楚什么？他我看不懂，我连我自己都快看不懂了。
为什么心意会被曲解成这样，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些刺痛他的话啊。
那就都说出来吧，都说出来是不是就好了。
我伸手放到他脖子上，把他按向我怀里。
鼻息相闻间，我听到我问。
“如果我告诉你呢？”
他想挣扎，我更用力。
“告诉我什么？”
他不再动，但我也始终没放开。
“你知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就是上次陪你回家，你说，我不可能做你一辈子的队长，这句话我现在一闭上眼就能听到。”
“我一直在想，我要怎么办呢。不要再对你好了吧，像你躲我躲得远远的一样我也离你远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可是没办法，我根本没法不在意。”
“你只要不笑我就开始紧张，你每次问我有没有事情没跟你说我都怕死了，我怕你知道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吗。”
现在你知道了吗。
我对你做的一切，不是出于同情，不是出于队长的责任，不是哥哥对弟弟，不是朋友和朋友。
你知道所有的起点，都是因为——
“不知道。”
他用力推开我站起来，冷静得不像话。
“我不知道。”
我周身都麻了，撑着地起身都没站稳。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你对我……”
他边摇头便往后退，“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明明就知道。”
“王俊凯！”
喊我的这三个字里，染上让我动弹不得的哭腔。
“你不要说出来。”
我居然从他的脸上看到绝望。
说出来我们就都回不了头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
可是。
“我不说，你就装作不知道吗？”
他咬着唇，破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队友，以后也是，一直都会是。”
那血腥味仿佛就在我跟前。
“你自己说过的话你不记得吗，你说我不会一直都是队长的……”
“我改主意了。”
他别开眼，再回头，唇上的血不见了。
“我宁愿你做我一辈子队长。”
——
原来我们都知道，所有的起点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越过界，他往后退。
他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完了。
前几天体验了一把在茫茫网络里找不到人的感觉。
将心比心真的不好受。
所以能保证不砍号不删文。
进入到明天的那一年会很累，对我来说是转折。
每个人总要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有给别人力量的资本是吧。
希望你们都好，一切都好。
